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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  我們以前是不是每晚都抱著睡?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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頭頂燈光昏黃, 覆古鏤空設計,在地板上投下深深淺淺的星光。

空氣凝滯不動,周圍靜寂無聲, 唯一清晰的是他身上的熱度,正源源不斷地傳染給她,曲鳶感覺自己仿佛被一團火包圍住了, 它一點點地燒幹凈她的思緒,燒得她喉嚨發幹,靈魂像是脫體而出,鬼使神差的, 她雙眼一閉,用力地咬住了他的唇。

真的是咬。

她也沒有親吻的經驗,更別說技巧,純粹是沖動使然, 她把他的唇想象成某種甜美的水果, 含在齒間, 反覆啃咬。

徐墨凜猶如暴雨中的一樹梨花,承受著她粗暴而猛烈的吻, 毫無抵抗或者還手之力。

全憑她主宰。

曲鳶並未深入,完成任務似的, 草草鳴金收兵,剛睜開眼, 映入視野中的是他鮮紅欲滴的唇, 微微張著,像清晨染著露珠的紅玫瑰,俊美的臉更是抹了胭脂般,紅暈遍布。

又是那種純情到不能再純情的樣子。

倒顯得她成了辣手摧花的流氓。

理智回歸, 曲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麽,不禁心生惱意,推開他,回了客房。

徐墨凜被她徹底卸了力,天旋地轉的,靠著鞋櫃才勉強穩住身體,他微弓著腰,心跳得很快,幾乎要撞破胸腔而出,指尖輕撫唇心,仍是酥麻麻的,他低低地笑了聲。

看到她和梅溪光言笑晏晏,而郁積心間的悶濁,因為這個吻,煙消雲散。

徐墨凜一向冷靜自持,鮮少被外物影響情緒,而如今被徐太太掌握了情緒的開關,他似乎也不排斥,反而……甘之如飴。

曲鳶在小露臺吹了風,平覆好呼吸,拿了睡衣進浴室,卸妝時她發現星辰耳墜丟了一只,下班時還在的,可能落在車上,也可能丟在會所了。

她還挺喜歡這耳墜的,只能等明天再看看了。

曲鳶洗完澡出來,桌上的手機屏幕一亮。

老公永垂不朽:“徐太太,幫我擦藥。”

從他被吻的生澀反應來看,曲鳶判斷出自己是占盡上風的,只身花叢過,片葉不沾身,她毫無心理負擔地來到主臥,男人光著上半身坐在床邊,拿著手機,似乎在等她回覆。

他聽到腳步聲,朝她看來,距離有點遠,眼神看不清,但沒有了以前那種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意。

曲鳶走近,他趴到床上,後背的傷口已經結痂,淤青未散,她拿了活血化瘀的藥油,在手心搓熱,再抹到他背上。

蝴蝶骨若隱若現,從肩到腰,線條勻凈,沒有一絲贅肉,脊柱縱行,自上而下漸寬,蘊藏著男性的力量感。

曲鳶目光往下,越過起伏的緊致山巒,修長雙腿,落到他腳踝上。

沒想到男人的腳踝也能長這麽漂亮,皮膚白皙細膩,骨節分明,和時尚雜志裏的腳模比起來毫不遜色。

曲鳶收回註意力,擦完藥,進浴室用洗手液洗了三遍手,淡淡藥味還縈繞在指間、手心,她猶豫著要不要回客房,男人拍了拍床側,示意她上來睡。

長久失眠的人,對睡眠有著本能的渴望,像在茫茫沙漠迷路的口渴瀕死之人突然遇見一口水井,哪怕沒有取水工具,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地栽入井中,汲取甘泉。

曲鳶前天來了月經,是這個月的第二次,問了梅醫生,說是服藥後的正常反應,讓她不必擔心。

正值生理期,料想他不會亂來。

曲鳶掀開軟涼的空調被躺進去,習慣性地側身面向落地窗,男人長手一勾,將她抱入懷中,下巴抵在她肩上:“前幾次一起睡,醒來發現你要麽壓著我,要麽像現在這樣。”

“徐太太,”他低啞的聲音近乎耳語,“我們以前是不是每晚都抱著睡?”

我們以前都是分房睡的,就算睡一張床,也是互不幹擾。

曲鳶在心裏回答他。

不可否認,他前面說的是事實,她的確會在入睡後做出親近他的舉動,曲鳶想不明白是為什麽,是獨守空房壓抑得太久產生的後遺癥嗎?

她這個年紀,有生理需求再正常不過了。

平時只能接觸到徐墨凜,或許換成別的男人,也是一樣的。

當然了,她暫時無從驗證。

他的體溫格外熨帖,輕易就催生出了睡意,豎起的防線全面崩潰,曲鳶很快跌入清甜夢鄉,呼吸趨於均勻,徐墨凜感到她的手在他睡衣上胡亂地摸了摸,最後掌心壓在他心口位置,停止不動。

窗外明月高懸,繁星漫天,他在漸深的夜色裏凝視她的恬靜睡顏,保持了很長時間的清醒。

次日清晨,整夜好眠的曲鳶被手機鬧鈴吵醒,眼皮微動,後背有安撫的力量落下:“還早,繼續睡。”

她從善如流地接著睡。

再次醒來已是八點半,離上班只有半個小時,曲鳶瞬間睡意全無,爬起來洗漱、化妝,換衣服,徐墨凜去浴室處理完晨間的麻煩,出來一看,她已經拿著包出門了。

雖然住得離公司近,但曲鳶還是在入職的第二天遲到了,童佳安慰她,徐總也還沒到,不會給他抓住小辮子的。

童佳壓根就想不到兩人一起遲到有什麽內在關聯。

曲鳶回到工位,拉開椅子坐下,沒吃早餐,血糖低,頭有點暈,她擡手輕揉眉心,正打算點份外賣,手機響了,屏幕顯示出陌生的榆城號碼。

接通後,對方自稱是如意樓的外賣員:“曲小姐,您有份外賣到了,請到門口取一下。”

曲鳶起身望向門外,果然有個年輕男生在張望,她走過去:“我沒點外賣。”

男生謹慎地跟她確認了相關信息:“沒弄錯,就是給您的。”

曲鳶接過紙袋往回走,忽然想到,會不會是徐墨凜點的?除了他,沒有別人知道她沒吃早餐。

紙袋裏裝的是一盒鮮奶,餃子、燒麥和香菇滑雞粥,分量不多,全部符合她的喜好,讓曲鳶更加肯定內心的猜測。

她吃完了早餐,繼續整理資料。

快十點時,男人挺拔的身影才慢悠悠出現,白襯衫修身挺括,不見一絲褶皺,秘書處的人紛紛跟他打招呼,他目光掠過角落的某位置,微微一頓,點頭算是回應。

等他進了辦公室,童佳悄聲跟曲鳶說:“這是徐總第一次遲到,還遲到這麽久,肯定有貓膩!”

她觀察入微:“我剛留意到他的唇有點腫耶,該不會是徐太太也來榆城了,一夜春宵從此君王不早朝什麽的?”

曲鳶輕咳了聲:“……你看錯了吧?”

童佳比出兩根手指指著自己眼睛:“5.2的視力,了解一下。”

“唇腫的話,也有可能是他早餐吃了辣椒。”

童佳還是堅持己見。

曲鳶轉移話題:“我先去會議室準備了。”

她抱著一疊新打印出來的文件進了會議室,按照座位順序分發好,再各擺上一瓶純凈水,陸續有人進來就坐,曲鳶按照童佳教的方法調試了投影設備,時間來到十點半,與會人員到齊了,徐墨凜站在長桌與屏幕之間,淡淡掃視全場,無形的氣場讓人難以忽略。

曲鳶坐在他左下方的位置,打開錄音筆放在桌面,握著筆等待做會議記錄。

會議主題是關於一個停雲地產和政府的公益合作項目,小公雞村下面有個村民小組,住在山谷裏,連續的強降雨下,爆發了百年罕見的泥石流,一百零一戶的房子全沖垮了,村民們一夜之間無家可歸,政府及時組織疏散,救助和安置,又做了不少動員工作,可他們都不願意搬到幾十公裏以外的鎮上居住,態度非常堅決。

政府考慮重重因素後,決定在山谷附近為他們重建家園,這個任務便落到了停雲地產頭上。

停雲地產就有設計部,但它屬於甲方的存在,建築設計圖紙是外包給設計院的,本來方案已大體確定,可徐墨凜一到任,就被他全盤否決了。

曲鳶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,他明明是去蓮花鎮考察溫泉山莊的項目,卻現身小公雞村的原因,再想到那幅手繪的設計圖紙,他是打算親自出圖?

她還想起童佳先前科普過,公司裏有幾個股東仗著人老資歷深,想給虎落平陽的他來個下馬威,結果反過來被治得服服帖帖。

曲鳶並不意外,很徐墨凜的風格。

她不遠千裏來榆城,一是為現場抓奸,二來是想看看高高在上的他從雲端跌落谷底的落魄樣。

可事實證明,真正有實力的人,無論到哪裏,都不會被掩蓋光芒。

眼前的男人面無表情,姿態沈穩從容,一舉一動盡顯上位者的威嚴,大多數時候他只是在聽各個部門的匯報,一開口便是一針見血。

設計部副部長因圖紙問題正好撞在他槍口上,20度的空調下,仍不停地去抹額頭熱汗。

圍觀下來,關於他被降職的種種猜測中,曲鳶開始相信他遠離總部實權中心,是在韜光養晦,將來屬於他的會是更廣闊的天地。

會議持續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,大家如釋重負,一個跑得比一個快,最後只剩下曲鳶和制造高壓的罪魁禍首,他走過來,拿起她的筆記本,隨意翻看。

曲鳶寫的字很工整,像書上的印刷字,一筆一劃都很乖巧,會議記錄也做得條理清楚,有模有樣,但還是被雞蛋裏挑骨頭了。

男人指尖輕敲紙面:“這個字寫錯了。”

“徐總,”曲鳶也想挑他的刺,“聽說公司規定員工遲到一次要扣一百塊。”

如果早上不是他按掉鬧鐘,她不可能遲到。

徐墨凜略作思索,沈吟道:“好像是有這個規定。”

他狀似不解:“所以呢?”

“沒什麽。”曲鳶純粹想挑刺,隨口一提罷了,再和他單獨待下去,童佳說不定又要浮想聯翩了,她拿著本子走出會議室,手機震動,收到了一筆來自【老公永垂不朽】的轉賬。

金額是520

備註是:遲到補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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